媽媽一直心疼

[紫蝶兒]

我還記得國一下學期，國文課本有一課「心疼」。我之所以印象深刻，是因我聽媽媽說過這樣的話。

國中時，我處於叛逆時期，上學都由父母接送，但看同學幾乎都騎著腳踏車上學，我好羨慕，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騎腳踏車自己上學。

我的願望爸爸很贊成，但媽媽怎麼也不答應。她說，她能載就載，騎腳踏車危險，現在的車子容易闖紅燈，即使遵守交通規則，也不能保障自己的生命安全。

當時的我，只認為媽媽太囉嗦、太神經質了。我都那麼大了，還需要擔心這種事嗎？

到了國二的暑期輔導，上學時間比較晚，媽媽如果還載我到學校去，上班一定遲到。於是，改由爸爸載我去學校。

爸爸是計程車司機，每天都很晚回家，七點多起床，簡直是要他的命，於是我拚命遊說，希望媽媽讓我騎車到學校。

媽媽答應的那一天，也是我聽到她心聲的那一天。那時爸爸說他不載了，我則說要騎腳踏車去。我一直說、拚命講，媽媽最後才答應。當我正要出門，我聽見媽媽說：「做媽媽的心疼，妳爸不懂就算了，連妳什麼也不知道。」

我紅了眼眶，頓時才發現，我傷媽媽多重。在眼淚流下來之前，我趕緊關上大門，才擦乾眼淚。

國二學期正式開始了，我還是讓媽媽載去學校。自那天聽了媽媽的話後，我終於明白，媽媽並不是不講理，而是看到太多綁架之類的新聞，才不敢讓兒女自己出門，怕兒女發生意外。

我想說，媽媽，真的對不起。

【2007/09/19 聯合報/喵咪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