開闊之路通向西藏活佛

[紫蝶兒]

中共武力鎮壓西藏暴動引發全球關注，流亡印度的西藏精神領袖達賴喇嘛被指為幕後策動的主使者。達賴喇嘛再三重申他「和平解決西藏問題」的立場，希望以非暴力方式讓動亂盡快落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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舉世注目中，一本不同既往的達賴人物書《開闊之路》（The Open Road）本周即將在美國問世。作者是印度裔旅行文學名家皮科‧艾爾（Pico Iyer），他一改過往以瞻仰角度奉達賴為高不可攀的宗師，用跑遍全球的敏銳觀察力，追隨達賴由西藏到印度達蘭沙拉轉赴世界各地的足跡，自近距離貼身觀察。新書卸除了宗教的神祕外衣，透視達賴不為人知的生活、思想演變和面臨的挑戰。

父親是達賴好友，年過五十的艾爾首次見到達賴只有三歲；十七歲時親聆達賴開釋，「體悟前所未有的心靈悸動」。書名靈感得自英國小說家D‧H‧勞倫斯名言：「開闊之路是靈魂的偉大居所。」《開》書並非達賴傳記，而是如實重現艾爾過去三十年和達賴接觸互動的觀感，與讀者、信眾分享達賴的人格特質、幽默感、獨特笑聲和政治觀點。

其實艾爾本身就是個傳奇，他英國出生，父母是牛津大學教授。七歲搬到美國，瘋旅遊的艾爾高中畢業就打工存錢，由南加州搭巴士一路玩到玻利維亞；研究所暑假三個月替旅遊雜誌實地報導歐洲八十個城鎮，練就省時與省錢的旅遊好功夫。進哈佛攻博士學位，過程痛苦，艾爾自覺「對書的愛日漸流失」。剛好《時代》雜誌讀到他的文章，延攬他寫報導。採訪工作讓他世界走透透，學到「下筆首要清晰精準，複雜瑣細的觀察不見得好過一般人的感受」。

艾爾曾發妙語，將旅行比喻為戀愛，「讓你陷入恐懼與驚喜中」。將旅行視為最高價值，艾爾說：「旅行讓我著迷，因為旅途中十分容易發現感情、道德甚至精神的探索。」他有獨門旅行觀點，「你進入別人的想像中，由完全不同的眼睛看世界」，激發新想法和價值觀。走遍天涯，艾爾總把自己當局外人：「當個局外人是最完美的寫作／旅遊方式，能看到在地人看不到的東西。」

幾年前一場大火燒掉他全部家當，這位旅行為樂的遊子反而視為解脫：享受到不受過往經歷及身外之物羈絆的自由。「行萬里路才發現，原先對世界的瞭解多貧乏，想法全是錯誤。」豐富的遊歷經驗讓他瞭解生命一如旅遊，在西藏、非洲等地偶遇的當地人，每天遭逢的磨難比某些人一生加起來還多，他直言：「旅遊教會人謙卑和豁達。」

新書中，艾爾打破眾專家眼鏡，形容達賴是「超現實主義者」。他由偶像、佛徒、哲人及政治家四大角度切入解析達賴，對達賴的成就推崇致敬的同時，也點出活佛身上的一連串矛盾：達賴是極看重觀察的經驗論者，卻相信現實中無法驗證的輪迴；身為宗教領袖，但不諱言宗教教派造成的爭端和毀滅，甚至忠告世人千萬別無端受宗教左右；生於地球上最偏遠、最未開發的國度，偏偏成為全球化及科技的擁護者。

最特別的是，達賴是西藏精神領袖，卻明白指出流亡也是轉機；生為轉世活佛，竟然強調人性的重要。

艾爾受訪時強調，達賴會成為擄獲人心的旅行家及全球主義者，因為他總是凸顯世人的共通性，而非強調差異。達賴解釋佛教的「空」是「獨立存在的虛空」：每個人、每件事都是人世綿密網絡的一部分，傷害別人終會傷害自己；幫助別人等於給自己一帖解藥。